椒言味咕

一只鸽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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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他是个直的43


入宫与前往京郊的马车驶离王府不久,定北王府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平南将军,林祁求见。

 

门房好声好气地将人请了出来,只说府中主人外出,待家主归家定当告知,请他不若改日再来。

林祁只身伫立良久,点头应了。

他知道,他想见之人今日怕是见不到了。

 

他少时离家赴边,一去十年,虽与家中函牍不断,谁知仅是数月,竟、风云突变。

 

他亲弟弟被父亲亲口许了人。

 

就在驻扎西南的赤羽军连战告捷,他满身军功,大军即将班师之际。

动身前他曾写信寄往京师,答应林景年前定能赶回家。

他依言践诺,可……林景却失约了。

 

只差数月。

 

……不过几个月。

 

归京后他为冗务所累,金殿上首告贪墨后,虽已搜集了人证物证提交有司,亦不免有刑部或大理寺主案官员派人问询,又间或军营编派诸事,宫中恩赏新赐府邸更要觐见谢恩,一时忙的脚不沾地,直到案件落定才寻出空暇回家一趟。

 

回京路上他无数次设想过与林景想见的情形,他想过弟弟可能会哭,就像十年前他离家的那天一样;可能会生气,要同他闹脾气,因为小景问他是不是能很快回来那天,他并未否认,待林景意识到自己受骗后恼了好几个月都不曾给他回信,这回闹起来也不怕,小景从小就乖,一贯很好哄。

他设想过一切激动的平淡的欢欣的伤怀的再见,独独没想到竟会是自己的一枕南柯。

 

谁料未有相逢。

 

他在母亲牌位前跪了一夜,又同父亲大吵了一架,一如十年前。

也像十年前那样,他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金钉朱户,碧瓦重檐,林祁观之更觉心中悲凉,名门贵胄又如何,于林景而言不过是困住他的又一道枷锁……而他汲汲营营行了这么久,依旧无力打破。

待他忆及家中萧夫人之语,愈发怆然。

 

 

 

几个时辰前。

相府。

 

蓝衣妇人立于书房外,听着里头隐隐约约传出来的争吵声不住轻敲掌心。

 

不多时,门扉轻开,林祁面上怒意难掩,瞧见旁侧之人后立时敛去了通身愠色,礼数周到地一拱手,“夫人。”

 

萧夫人勉强含笑回了半礼,“大公子。”她面上愁容不展,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林祁与这个长不了他几岁的继母接触不多,索性坦然发问,“夫人若有何事,不妨直言。”

 

“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她看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您去看看三公子吧,亲父子还能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这么一直僵着,也实是叫人放心不下啊。”

 

林祁不意她会说这些,难免疑惑,“什么?”

 

“我虽是后母,自进门起相爷就从不让我插手三公子院中一应事务,可我好歹也算看着那孩子长大的。”

她迟疑片刻,接着道,“头先筹备婚仪时是我忙昏了头一时不察,叫三公子受了委屈,可……”

 

“我也不知那孩子是否和相爷起了争执,父子俩突然就似离了心一般,分明先前三公子尚在病中昏迷不醒时,相爷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可等孩子好容易醒了却直接下令让三公子禁足,谁都不许探望,及至大婚当日都未有个好颜色,一家子哪有这般道理。”

“后来又依稀听闻三公子同定北王进宫谢恩那日身子有些抱恙,宫中都赐了许多药材下去,相爷知晓后倒还似不知道那般,连我想着人去探望也不准,只说不必管。”

 

“回门那日定北王府也算是礼数周全,纵是三公子身体欠佳,定北王留于府中照顾,二人都未能成行,可到底遣人来禀过,谁知相爷竟连礼都不肯收,险些没放人进门。”

 

“父子俩哪有隔夜仇,三公子那孩子一贯是个知礼懂事的,您也帮着劝和劝和吧。”

 

“……”

“……我竟不知这诸般内情,”林祁语调涩然,双手攥紧了拳又松开,朝萧夫人郑重一礼,“劳您挂心。”说完,大步离去。

 

 

萧夫人见他身影消失在仪门之外,这才换下了脸上那副凄凄哀哀的神色,斜乜了书房门扇一眼。

 

一扇轻薄门扉隔不住什么,她方才那番话又不似这父子俩吵架还要特意压低声,自应被屋里的人听了清楚。她也不在意,若是那位天塌下来照旧一派处变不惊的丞相大人真能因此生出几分怫然,那才叫称心。

她想起那两间被迫关停的铺子心中仍是悒闷,恨不得再给他找点不痛快。

反正看他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冬日天气难得晴好,她抬头望向天穹,似是联想到些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笑,既快意又怅然。

相府人口简单,此刻四下静谧,了无人声……不过萧家如今必然是一派喧闹盛景。

她轻轻摩挲着腕上成色极好的碧玺手钏,思及太师府如今境况,不由轻笑出声。

不知我那位好父亲将我送到林家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既拿我当棋子,也要看看,谁才是棋手。

 

世家衰落稀罕得很,萧夫人闭了闭眼,今日家中定然热闹,也不枉她费尽心力理出那几本帐簿。

她扶了扶鬓边发髻,吩咐侍从。

“备车,去太师府。”

我倒要看看,我那位壮士断腕的父亲大人,要如何处理这乱成一锅粥的偌大家业。 

 

 

林祁满身落寞地立在猩红院墙外,从方才门房的寥寥数语和细枝末节中找寻证据尽力说服自己,或许小景在此处过的不算太差。

天色渐晚,他既知今日见不到林景,多留也无益。

或许该走了,林祁想。

他如今可另府别居,起码在他想好要如何面对父亲之前不必回丞相府。

这大抵是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林祁反身欲行。

身后传来一个略带几分犹疑的声音。本应陌生,语调却令他觉得无比熟稔。

“……林祁哥哥?”

 

他闻言转身,有些诧异地脱口而出,“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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